一个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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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存货

陈立农是远离皇城的一个小村庄里出来的穷小子,父亲早早离开了他和母亲,于是母亲一个人忍受着邻居的指指点点将陈立农拉扯长大。

17岁那年,母亲因为辛劳成疾一下子就病倒了,陈立农问遍了村里所有的医生都没有用,他只能花光了平日存起来的积蓄带着母亲,求车夫带他们一路去了城里。

城里据说有个大夫技艺高超,四天的车程陈立农也只闭眼休息了几个时辰,一到县城,他就抬着母亲去了医馆。

女医师年轻温柔,对他的母亲也是照顾得当,看着母亲不再痛苦的脸,陈立农感激万分,不知道如何报答,医师却说只要陈立农陪他去京城走一趟便可。

过了没几日,母亲病愈,陈立农在母亲的叮嘱催促下与医师上路了。

原来医生名为尤长静,比陈立农长了七岁,这次去京城是因为他的妹妹失踪了几个月了。虽姐妹已经十余年未见,但终归是家人,她放心不下,可一个女人担心路途上遇见什么登徒子,看陈立农老实就喊他陪自己一趟。

陈立农与尤长静到了京城已经又是一个月后的事了。一路上尤长静与陈立农相谈甚欢,二人互相照顾,内心渐生好感。

陈立农打算若是尤长静不嫌弃自己贫苦,回了家乡去就与她提娶亲之事。

二人在京城包打听处寻得一些线索,似乎她妹妹的失踪与橙王府有关。

来到橙王府吃了个闭门羹,尤长静毕竟是女子,这一路来也是颇为辛苦,到了住处,陈立农看对方黑眼圈深,人也瘦了许多,心疼地叫她先休息两天,自己帮她去找。

问来了她妹妹的名字,相貌却是分别十余年的尤长静一时也说不出来,陈立农只好念叨着名字出门去了。

他虽然从村里出来也知道茶馆是个信息颇多的地方,心疼地花了一钱银两买了壶茶就打算找老板问。

谁想到此时一个穿着华丽的姑娘风风火火冲进了茶馆,与拿着茶壶的陈立农撞了个满怀,一壶茶也都洒在了对方身上。

那姑娘气呼呼地就要破口大骂,陈立农先道了歉,拿了块手帕不好意思帮她擦,就诚恳地递给她。

那姑娘瞬间熄了火,挥挥手神色不好地说了句没事,后面几个侍卫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剑。陈立农也刚注意到对方居然带着好几个侍卫,想来身份不凡,有意上去攀谈,却又不好意思挠挠头,只是说今日之事所有得罪,希望姑娘给一个机会,明日在此处好好请姑娘喝茶赔罪。

那姑娘的眼神绕着陈立农全身滴溜溜转了一大圈,看对方紧张又害羞的模样,扬起一个调皮的笑,“好啊,不过我只喝得惯这里最贵的茶。”

“啊?”陈立农不自觉往牌子上看了一眼,那最贵的,可要五两银子啊!

“怎么?不愿意啊?”姑娘哼了一声。

“没没,乐意乐意!”陈立农硬着头皮答应,才想起来介绍自己,“我叫陈立农,你呢?”

一个侍卫跨前一步,“郡主的名字也是你这等村野匹夫可以随意过问的吗!”

“你听到啦,我是郡主,”她笑得愈发灿烂了,陈立农呆呆地不知如何回应。

“不过本郡主心情好,”她示意侍卫退下,靠近陈立农小声说道,“黄妙妙,记住,我叫黄妙妙。”

陈立农直点头。

刚才,他只闻到对方身上一股高级胭脂清香,再细看这位郡主年龄或许比自己还小上一些,长相可爱,笑起来更是美丽。

第二日陈立农到了茶馆,拿了自己仅剩的五两银子。妙妙郡主开心地走来,今日她特地换了一身绿纱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迷人。

陈立农知道不能急,也就与妙妙郡主谈了约摸一个时辰后才开口询问知不知道尤长静妹妹的去向。

黄妙妙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原来根本不是要赔罪,是来将自己当寻人工具来了。

她对什么与陈立农交好的医师的妹妹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打算帮着陈立农去讨好那个医师。于是她起身,茶喝够了,走了。

陈立农知道自己太心急了,连忙道歉,左一句漂亮右一句郡主大量,才将黄妙妙劝回了桌边。

结账时,黄妙妙喊侍卫给了店家一个金锭子,与陈立农相约每日午时在此处喝茶。

陈立农攥着五两银子,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又不舍得断了这线索,只得上午与尤长静出去打听,下午来应约。

约了几日,陈立农觉得其实除了娇纵放肆些,黄妙妙真的挺单纯可爱的,如果自己有个这样的妹妹也挺好的。

黄妙妙心思可就不同了,她才不想当妹妹,第一日她是见着陈立农挺拔帅气的模样才故意撞上去的,几日下来心里越发欢喜。

陈立农看着傻乎乎的,却是十分会照顾人,温柔地帮自己倒茶,等吹温了才让自己喝。黄妙妙觉得这应该就是表哥说的喜欢,于是她准备将陈立农召为自己的贴身侍卫先,不过得先解决掉尤长静。

陈立农那日回客栈就听老板说尤长静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人,已经上路回家去了。

陈立农叹了口气,没想到尤长静居然也没打招呼就走了,自己竟自作多情还想着成亲这种荒唐事,看来对方只是将自己真的当成同伴而已。

陈立农收拾了行李,也不准备再在京城逗留,夜里就打算连夜上路了,可以省下一夜住宿钱。

才刚出城门入了竹林,就听到打斗声,陈立农不会武,只会用蛮力踢人,碰到高手也是完全没法。

他等了一会儿,打斗声停了,才大着胆子过去瞧瞧。

就看见一个在月光下脸色苍白消瘦的女子喘着气,依靠着一颗较粗的竹子,身上血迹斑斑,似乎还有伤口在流血。

“额,你没事吧?”陈立农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那个充满了煞气的女子瞪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就晕倒在他怀里了。陈立农本就善良,他拦腰抱起对方,吃惊地发现对方瘦得硌人,血气重得让人直犯恶心。

到了一处破庙,陈立农拿破木桶去小溪处打了水,再生了火。

在火光的照耀下,陈立农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一张冷清高傲的脸,蹙眉似乎心事很重,此刻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疼痛的呻吟。

陈立农解开对方的腰带,救命要紧,他从尤长静那儿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知道如何急救。

他红着脸,褪下对方被血浸湿大半的衣物,清理了右肩与腰上的伤口,再用布扎紧,不让血流出来。

毕竟女子清白重要,陈立农脱了自己的外衣,穿对方身上。摸了摸对方冰凉的手,陈立农眉头一皱,这伤比自己想得重的多。

做完一系列急救后,他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在火边渐渐睡去。

第二日,他左脸上突然感觉火辣辣一下疼痛,睡梦中被人打醒,就算是陈立农这种脾气极好的也是要发火。

不过他睁开眼看到对方气急的神情,就知怎么回事了。

陈立农手忙脚乱解释着,反正千言万语就是,都是为了救命才这么做的。

那女子瞪着他,扯紧领口,张嘴要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听啊啊几声沙哑难听的声音。

她似乎很吃惊,顾不上生气,拼命做嘴型——我怎么会这样?

陈立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欸,你能听见吗?”

对方点头。

陈立农接着问,“就是不可以说话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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